辞旧岁(备考中)

blbggl都吃,日常出坑留学
我爽故我在
脾气好性格烂骚话多脑子慢有什么事儿您多担

脑内神灵与黄色废料同在,不矛盾不冲突

可以和我聊天吗

【细胞神曲】关于藤,鱼类与幽灵的平稳叙述

宇初初宇无限制

没有明显爱情向


深夜脑洞

初鸟创单方面转生

第一人称 有点童话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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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岁那年,我看到了幽灵。

   那是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夏天,阳光浓重得热烈俗气,看上去是适合作为电影中美好回忆再现时用的光影,却不适合拿来写相遇。

   我坐在院子里的刺槐树下,看之前爸爸买给我的绘本,一页一页,那些绮丽的色彩在讲一个旅行幽灵的故事,那个画得像白色花瓣一样的幽灵在斑斓的书页见穿梭不定,可我当时认识的字还太少了,看不懂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创…”正在我打算那些书去问爸爸时,我听到了那个声音。

   “创…我终于…”我抬起头,于是,看到了幽灵。

    幽灵漂浮在空中,有人的身体和面孔,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身体的边缘隐隐有火焰灼烧,

有时那些火甚至会攀上他苍白的脸颊,把他的皮肤剥落出一片焦红色,像早餐时煎熟了的肉类。那一块皮肤很快会再次生长好,将脸拼凑完好。

他就那样燃烧着,对着我一遍遍重复那个字,如同某种致幻的咒语。他向我伸出手,指尖上亦是灼烧的痕迹,我害怕得扔下书,跌跌撞撞跑回房子里找我的母亲,母亲被我一边哭一边拉出门去,疑惑地看向我手指的方向。

“那里什么都没有啊。”母亲温柔地对我说,擦掉我的眼泪。

可幽灵就站在那里啊,我看着那个幽灵,他一样看着我,眼中有些我无法读懂的情绪翻涌如潮。

母亲牵着我的手回到屋里,幽灵没有跟进来,他站在刺槐树下,抬起头看着树梢,我的书还掉在院子里,可我不敢去捡回来。

后来他消失了,像蒸发在刺槐花浓烈的香味里一样。

当天的深夜我再次见到了他,我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攥着被角,看着窗帘上晃动的树影,犹如鬼怪,我不敢睡去,害怕白天的幽灵会从窗子里跳进房间。

可他并没有从窗子进来,而是一点点推开了我的房门,我看着那个影子向我靠近,害怕紧得闭起眼,他会杀死我吗?我想,像故事里的怪物一样。

我听到什么东西被放下的声音,以及那个同样的咒语。

“创...”

那也许是个会让人难过的咒语,至少我听到时是这样感觉的,像是我在海洋馆看到的,悲鸣的鲸类。

这让我忍不住睁开眼,可这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袍角带过木门,将那一线微光闭合,只剩下渗入屋中的月光与沉默的树影。

之后我睡得很沉,做了怪异的梦,梦里有在夜色中生长的某种藤曼,攀着墙壁,攀着树梢向上蔓延,把虫鸣声与大地落得远远的,天上繁星缭绕,如同泛着波光的海。

醒来后,我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绘本,就是我丢在院子中那一本,我随手翻动时发现一处边角有被烧焦的痕迹,焦黑正好吃掉了白色幽灵一半身体,可是幽灵依旧笑着,脸上是用简单的线条画出的弯弯眼睛。

那是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绘本在我上学后不知所踪,大概是被我父母收进了地下室,我逐渐相信那个念着奇怪咒语的幽灵不过是我的童年梦境,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再次出现了,确切的说,是和另一个人一起出现了。

那是我放学路过教堂时,钟声响起,栖息的鸽子煽动着翅膀,白色的羽毛在地上落下黑色的影子,我的眼睛追随它们成群结队在空中打了个转重新落在钟塔上,再度看向前方时那个人出现了。

紫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笑意与轻蔑。

“啊啊,该说,好久不见吗?”他掏出烟盒,衔出一支香烟,黑色的打火机在手中闪了一下,跳跃的火焰将烟点燃。

“脸还真是差不多,不过好像...”他突然弯下腰,弯腰的动作柔顺而怪异,像是缺少腰部的骨骼,男人打量着我,像品评一件东西:“这次没有那一点点能力呢,毫不特别。”

奇怪男人的背后,钟楼的鸽子们静寂无声,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它们都在看着这里,男人拉近的脸很漂亮,又隐隐带着刺尖般的恶意,如同鸟类的喙啄在皮肤上。

一身都是复杂的违和感,让我回忆起课本上那些以“既…又…”为链接的比喻句

我心里泛起莫名的不快,后退了一步,礼貌的问:“先生,我们见过面吗?”,即使我这样问,我也很确信在我的记忆里没见过这个男人。

“西奥多——!”一个声音响起,干哑得像是很多年没有用过发声的器官,转而从心肺中扯出的怒吼,一股冰凉的感觉穿过我,接着,有人将我向后拉了一把,穿着黑色衣袍的幽灵挡在我面前。

对,是小时候出现的幽灵。

男人在被叫出名字时愣了一下,站直身体,他看得到这个幽灵,只是短暂得惊讶后,他又笑了起来:“竟然能看到鬼魂啊,我还是第一次发现。”

“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你伤害创....”幽灵的衣袍翻飞,看起来就像张开了巨大的黑色羽翼。

男人慢悠悠吐出一口烟,毫不在意的笑起来:“真是不客气啊,宇津木,这么看……你是不是因为对于初鸟的执念才无法转生的呢?”他的瞳仁转向我,烟头上的火光忽明忽暗,语气有些懒散:“他身上没有碎片,大哥哥我也不想把无聊的养成游戏再玩一遍。”

男人叼着烟再次弯下腰,耳饰摇曳,他用手指夹起香烟,向我吹了一口灰色的烟雾,我连连咳嗽着,感觉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言语也轻飘飘混在烟气中:

“再见吧小家伙,不过还是别盼望再见的好,说不定那时我就要让你安安稳稳的梦醒过来了。”


我捂住口鼻煽着眼前的烟,烟雾散尽后,男人已经混入匆忙的人流里看不见踪影,教堂里的鸽子嘈杂起来,街道的喧哗声重新响起,时间从深海升起,声音开始流动。

我看向身侧,幽灵飞扬的衣袍收敛,他转过头,微微泛出赤红的双目也渐渐沉淀了色彩,变得漆黑一片。

从前遇到过的吉普赛老人说过,遇到幽灵,要装作看不到他们,不然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向前走去,幽灵跟在我的身旁,又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我紧张的走回家,他在院中的刺槐树下站定,没有再跟近,我回过头去看他,对上视线的一刻,反而是幽灵移开了视线。

那一天我再次做了奇怪的梦,梦里青色的藤蔓已经爬得很高很高,正向着泛白的,星子零落的天空伸出柔嫩的枝芽。

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剥落着星光,这时,一条巨大的鱼类跃起,尾鳍划出漂亮的弧线,蜷曲的身体像飘落的花,它跃起,一下子将溢出的日光遮蔽住,拙劣的制造着一场日食,夜色又翻涌起来,我再次看到了星星,也听到了日光带来的火焰,烧焦鱼尾的声音。

“创....创...”那不是烧灼的声音,而是悲鸣的咒语。

从那之后我经常看到他站在树下,有一次我坐在院中看书,他靠着树闭着眼,像是睡去了一般,我轻轻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的脸,他与传言中的鬼怪完全不同,没有尖锐的牙齿与指甲,也没有吓人取乐的恶习,也许不是幽灵,而是精灵之类....我想着,伸出手,想撩起他的头发,看看他有没有那样尖尖的耳朵,手指刚刚碰到他的发梢,那双眼睛突然睁开,仿佛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他眨眨眼,看着我时突然露出类似喜极而泣的神色。

“创!”他抓住我的手,我的手中一片冰凉,掌心的触感却柔软。

又是这句咒语,每当他说出时,我总会被某种复杂的情绪所包裹,它共鸣着,扩散着。

幽灵看清了一切,他松开手,静默无言。

我想,也许是属于他的某个梦境在刚才凋零了。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你?我应该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一次我没有装作看不到他,而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作为普通的人,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他反问我。

我笑了笑,告诉他我并没有什么不满,这样寻常又安然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很好。

他的眼里我的影子似乎变成了另一种样子,我看不清楚,只觉那个影子漂浮在深色的瞳仁中,成了溺亡的光束,“那就一定要好好的度过这一生啊。”他的声音低下来:“就像我们约定好的一样。”

我很想问问他约定是什么,但他很快在空气中慢慢透明,看不到了。

夜晚来临,我有预感自己会再次陷入那个梦境,果然,在我的意识陷入黑暗时,我又看到了那片式微的星空,天使在天空吹起号角,天终究是亮起来了,那尾鱼的鳞片与麒全部被烧得不成样子,它在弹跳着,一次又一次,想要遮住太阳。

可我只听到灼烧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

攀爬的藤伸出的嫩芽,还在向着虚空的星辰生长。

阳光落下来,驱散了黑暗,炙烤着那一抹绿色。

藤蔓燃烧起来,搁浅的鱼燃烧起来。

我看到了海,翻着白色的浪,在很远的地方。

那条鱼无法回到海里了。

“创....”最后的悲鸣响起。

日光在一瞬间倾倒下来,我的眼前一片赤红,犹如坠入烈火。

梦醒了。

天已经亮了,由于未关上窗帘,阳光直直打在我的身上,我似乎在梦中哭了,眼睛酸涩发胀,我跳下床,跑到窗户前向外看,院中的刺槐树下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某个名字梗在喉咙里,我却像是声带被烧毁了一般,无法开口说出声来。

后来?后来吗,我普通的上学,中学后去了外地的大学,读了不错的专业,毕业后抱着简历跑来跑去,最终在一家普通的公司获得了一份工作,三十岁前我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孩,三十岁时我们结了婚,婚礼时新娘把纯白的捧花扔入人群,白色的蔷薇花瓣飘飞起来,有一片落在我肩上,我们买下了一套公寓,我很喜欢那套公寓,因为那里的楼下也有一棵刺槐树,几年后公寓的墙缝生长出了藤蔓,绿茵茵的生长起来,管理人员专程登门向我们道歉,表示如果讨厌的话可以帮我们免费除去这些藤蔓,我想了想告诉他们不用了。后来,那些藤蔓延到了整个楼,它们每天都在吐出新芽,又每天都在枯萎。

我有了一个孩子,他一样普普通通的长大。

我一天天的老去。

耳朵开始听不到,眼睛开始看不到,器官开始衰竭。

有一天,我坐在安乐椅上,孩子的孩子跑过来,手里拿了一本脏兮兮的书,说是从仓库找到的,要我讲给她听。

我看着她翻腾杂物后变得脏兮兮的小手,哄她先去洗手,她跑开,我带着眼镜,颤颤巍巍掸了掸封面的灰尘,用手拈起书页。

因为放的时间太久,书页有些发脆,颜色也已经褪去大半,我眯着眼睛费力的寻找着文字部分,可是文字也不再真切。

我只看到了斑驳的色彩里,有一身白色的幽灵,表情模糊,穿梭在褪色的画卷里,像被困守在崩塌凋敝的神殿里,不见神明的信徒。

有一页的书页似乎还被烧掉了一角,原因...我有些记不得了,我应该是看过这本书的,可我一点也记不得它讲了什么。

书的最后一页,是黎明,白色的幽灵与亮起的光混为一体,他身边有一树枯萎的花。

我把书页捧得很近,费力的找到溶解在白色画面中的寥寥几句话。

“在穿越了无数个世界,目睹了无数绮丽诞生又陨落后,幽灵先生终于找到了那年没能长成的树,这一次,他看着它破土而出,长出枝干,长出绿叶,开出花,和森林千千万万棵树一样,当然,枯萎和死亡也和它们一样。”

“‘我已经看到了我生前一直想看的光景’幽灵先生疲惫的靠在干枯的树上,‘我累了’他说。”

“那些斑斓的世界,天国的花园,午夜的灯塔....幽灵先生都没有停下来过,他已经走了太久了,要好好休息了。”

“‘这一次,我们可以一起休息了。’幽灵先生闭上眼,慢慢融入黎明的光中。”

“嗒!”绘本从我手中滑落,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捡起它了,书页上的光停在了我的眼角膜上,扩散开来,我开始陷入一片白色中。

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沉重的肉体似乎落在了远处。

     我抬起手,皮肤上的皱纹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的家居服也变成一件白衣。

“创!”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的,我想起来了,那句悲伤的咒语,是我的名字,我回过头。

“终于又见面了,德幸。”我向他笑起来,然后被紧紧拥住。那些灼烧蔓延到我身上,和生长的藤一样。

“这一生,我过的很好,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执念消失了,我听到他发出隐忍的哽咽声。

光又一次将我们吞噬,这一次一点都不疼。

我们将一同坠入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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