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岁(备考中)

blbggl都吃,日常出坑留学
我爽故我在
脾气好性格烂骚话多脑子慢有什么事儿您多担

脑内神灵与黄色废料同在,不矛盾不冲突

可以和我聊天吗

【银讯】献祭关系 三 (完)



  

我好困可能后面会错字以后再改吧我放弃了思考再起不能了我可以不睡但我的cp必须睡一起


  

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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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盘山而上,越走,周遭的视野越是浓重的白,讯使眼睛发酸,他已经分不清那是积雪还是为了不让石阶四周变为虚空一片而填充的色彩,他机械的抬腿迈步,双手都缩在毛绒绒的袖口里,手指还能沾上些温热。他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可天色始终与他上山时看到的一样,半阴半晴,天地一色,让他偶尔会产生自己正走在半空中的错觉。

神灵也要走过这么长而一无所有的路吗?为了打发时间讯使开始胡思乱想,想象着那位神灵,穿戴披风,孤身一人走在这条黑色的路上,一步一阶,面容安静坚毅,走过大片虚无,千百年来都是同样的光景,他的身形高大,脊梁笔挺,但走在这条绵延惨白的道路上,还是像是缩成了一个移动的黑点,伶仃又悲怆。

讯使心里一阵细细密密的疼,像是在树林里划出的伤口挤到了心脏里,发出一样质感的疼,他收回想法——他是不该揣测神灵的。

又走了许久,在他都快要两腿失去知觉时,他终于看到了石阶的尽头,喀兰山的山巅,踩在最后一块黑色的台阶上,神殿落下庞大的阴影,臃肿而沉默,如同趴在雪中一头气息奄奄的巨兽,神殿高耸苍白的顶被同样颜色的石柱撑起,门前毫无阻隔,内里闪动着微微跃动的光点,讯使呼出一口气,踏入神殿中,他紧抓着自己袖口的手不停发颤,手腕上的镣铐彼此撞击发出声响,与他迟缓的脚步声一同回荡在神殿里。

就能见到他了。

“咔啦,咔啦....”他环视四周,神殿中空旷得令人觉得不真实,从外看的庞大与内里的空荡显出些虚张声势。讯使向着发光处走,那是在神殿的最深处,搭建着祭台,祭台后的石壁上凸出排排石檐摆放着点燃的蜡烛,照亮石壁上雕刻的图案,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而且有些蜡烛已经熄灭,那些图案看不清楚,讯使又靠近了一些,站到祭台旁边,那祭台齐腰高,面上铺了白色的长绒毯子,厚实柔软。他绕到祭台后,在蜡烛的光下眯起眼去看石壁上的画,画的线条很简单,勾勒着古朴抽象的图案,他隐约分辨出上面画了某种兽类,然后是兽类被先民打扮的人们跪拜,人们抬着石头搭建神殿,兽类变作人形,人们举行盛大的祭奠,人们向神灵祈求....

后面的蜡烛熄灭了,壁画看不真切,讯使有些费劲的抬起被禁锢着的手够到未燃起的蜡烛,借着之前的烛火点燃,火舌舔舐过干枯的烛芯,白色的蜡烛亮起,讯使抻着手臂想把蜡烛放回原位,此时背后却传来异样的声响,还没等讯使回过身查看,就被一股凶狠的力量掀倒在地上,后背撞在地上,骨骼一阵酸痛,他想蜷起身体,却被提前一步按住四肢不能动弹。

“呼...”兽类喉咙里威胁意味声音在他上方响起,他看清了这个压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肺腑里倒进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雪豹,四肢修长,皮毛灰白,缀着深色的斑点,此刻正把他按在爪下,露出尖锐的牙齿,正要一口咬断他的脖颈,讯使在利齿咬下来的瞬间用力抽出手臂,撑起镣铐间的铁链抵在了雪豹与自己之间,生生撑住这只雪豹的下颌不让它咬下。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腰身里卯足了劲,两手松开,趁着这头猛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上下颌时就地一滚,白色的长袍翻动,挣开一侧按着他的爪子,滚到一边,雪豹一口下去扑了空。

讯使从地上爬起来,这周围太空旷,完全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只能在第一时间绕到祭台后,用不高的祭台在他与雪豹间各开一个距离。雪豹咬空后明显表现出愤怒,它拱起背部,喉咙发出低吼,向着讯使靠近,讯使急促地呼吸着紧盯着它的动作,在祭台附近,一人一兽周旋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烛火的光中,雪豹的瞳孔缩成一线,因为猫科动物极少能显露出眼白,它眼中的蓝灰色便格外丰盈,对视的瞬间讯使突然在心间生出奇异的熟悉感,仿佛他们是本就相识的,就在这个失神里,那只雪豹弓起后腿,瘦长有力的身体跃起跳过祭台,向着讯使扑过去,讯使看着那双眼睛冲到面前,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下一秒肩头的疼痛疯长,利齿陷入皮肤,发出血肉割裂的声音,讯使被撞到地上,一只手撑住地勉强支起上半身,雪豹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可他在疼痛里发现这只皮毛厚实的野兽体温低的不可思议,尖利的牙齿还在他肩上咬着,血淌下,把白袍和兽的皮毛都染上相同的鲜红,像最后绮丽妖艳的残阳。

“如果,你还能认出他的话。”少女的话回响起来。

“恩希欧迪斯.....”记忆深处的暮色,雪松,白色,以及在倦意袭来时耳畔的低语,突然在疼痛里与血液一同涌出来,“我是有名字的,我叫银灰,用雪境的古语,也可以念做恩希欧迪斯。”

“银灰...”讯使忍着疼痛咬紧后牙,叫出了这个名字。

几乎要撕扯下他一块肉的牙齿停下来,那双蓝灰色的眼睛看向讯使,看向他肩头的伤口,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雪豹的身体几乎是在瞬间弹起逃离开他的,灰白色的身体一闪,躲进黑暗里去。

讯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捂着肩上的伤口,可血还是流了下去,滴滴答答在地上蔓延,犹如步步生出虔诚热烈的莲花,他忍着疼,朝着黑暗走去,他知道他的神明在那里,黑暗里发出野兽的低吼,警告他不要靠近,可他像是听不到,拖着一路的点点猩红,走的愈发坚定。

记忆里那个将他从雪地里抱起的神明怀抱温暖柔软,而刚才扑在他身上的身体却那么冰,讯使想,这里有多冷啊,他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多年,有多冷啊。

他靠近过去,银灰的身体在向后退踞,之前的步步紧逼此刻调转了角色。

“是您....对吧。”

“您还记得我吗?”讯使的声音有些发抖,一半源于生理性的疼痛,一半源自于某种悲哀的情绪。他半跪下身,伸出手,把不安的兽类拥住,脸颊贴着那层皮毛,轻轻说着:“我,一直相信可以再见到您。”

银灰有些焦虑的想要离得远一些,又顾忌讯使身上的伤口,他已经太久无法得到信仰,几乎无法维持人的理性,依特拉人对于喀山神灵的信仰赋予原本是雪豹的他神性,一片懵懂间他便被推上神坛,聆听众人的诉求,尽力庇护他的信徒,而这一切从未问过他是否情愿,永生,神力,高高在上,那是特权也是禁锢。而今那些信仰在消散,人们再不去想着仰望喀兰山,为那神殿跪拜。

无用的神灵将消失。

他没办法出这座神殿,因为唯有这里,古老的信仰还稀薄的萦绕,能够让他在半清醒半混沌中依旧存在着。

也许很快就会消失,清醒时他想,孤身一人在神殿里死去,真是悲凉。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在这个时候,有人进入了神殿,银灰能感知到这个人是他的信徒,且这股信仰纯粹又赤诚——无比适合拿来献祭。

将人身作为祭品献祭,神灵的收取不过两种手段,一者食其血肉,二者与其交媾,虽不明缘由,但似乎唯有与对方合为一体,纠缠不休,才能被称为最终的献祭。

银灰的意识开始时并不是完全清醒,意识深处让他将信仰为食,作为野兽他嗅到讯使的第一反应也是选择了前者,如果将这团裹在白色衣袍里的血肉拆吃入腹,那些信仰便能充盈他身体的干涸,让他得以存活。

如果在讯使没有想起名字....银灰的身上还着讯使的血液,一阵一阵的铁锈味刺激着鼻尖,尖声大叫呵斥着他:你伤害到这个孩子!你差点杀了他!依特拉男孩跪下身,用不算壮实的手臂环抱住他,黑色的头发柔软的耳朵就在他兽类的嘴边,毫无防备,皮肤传导来的温度让银灰的恍若隔世,他有多久没有这样与人接触了?

怀抱中的雪豹逐渐安静下来,甚至轻柔的舔舐过讯使的伤口,疼痛在粗糙的猫科类动物舌头舔舐中稍稍消退,讯使察觉到伤口在不寻常的快速愈合,他侧过脖颈暂且将伤口闪过舔舐,他听说过神会消失的传说,也知道,最终的献祭是指什么。

说到底,他在被选中的时候就准备好将自己的一切献上了,骨血,灵魂,肉身,他都甘愿捧出。

“您不用替我治疗,”讯使轻声说,“我是您的祭品,您可以对我任何事情。”

银灰刚刚找回的理智又开始崩离,他强压着心头的冲动看着眼前的依特拉男孩,男孩穿着直到脚踝的白色长袍,因跪姿而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和伶仃的踝骨,双手带了镣铐,手腕隐约磨出了伤痕,青蓝色的眼睛睫毛低垂,从头到脚都透着温顺乖巧,无论哪种献祭都可以轻易接受。

他在纵容自己伤害他。

银灰别开身,尾巴扫过讯使腿,带着些推离的意味。

“请您,接受我的献祭。”讯使重新站到银灰面前半跪下身。

信仰一旦扎根便会无限生长,根植万丈,走到最后唯有将自己燃烧殆尽以命相搏才能调配出与信仰重量等同的虔诚悲壮,所以有人被钉上十字架,有人割下血肉救赎众生,信仰与牺牲是永恒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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